From now on
by 綠
“Bucky” Barnes,曾經是一位士兵,在任務中墜落山崖。他也曾經是一部殺人機器,為九頭蛇執行任務,手裡染上眾多鮮血。
而現在的他在復仇者聯盟裡幫忙打擊犯罪,做著像英雄一樣的工作。 然而Bucky比誰都清楚,自己所斷送掉的生命的重量,即使當時的自己是被洗腦的,雖然Steve說過他也是受害者。Bucky不祈求原諒也不打算成為英雄,現在的他承擔起過去,彷彿贖罪般做著聯盟交代的任務。 * 又是一天,又是一次任務。 這次的惡徒分散各方,打算偷走政府隱藏各處的危險物質,幸虧被及時發現。復聯的成員分散成幾組,把敵人逼入人群疏散的建築內。 「Bucky,你那邊還有對方人馬嗎?」 美國隊長的聲音從Barne耳中的耳機傳來,Bucky拿著槍仔細巡視著,前路似已淨空。直到他轉過拐角,呼地發現一個黑影。 「Steve,對方人馬沒有,不過發現了一個孩子。」 Bucky看著像是被自己的防備姿態嚇到的男孩,快速收斂姿勢安撫孩子,也向著好友通知著自己的狀況。沒有特殊事故的話,此時應該會接到收隊指示。 「Bucky,快……」 茲茲,耳機傳來的聲音突然斷續起來。 「快點離開。」 銧噹,與Steve的聲音同時落下,Bucky身後的門迅速地閉合起來。 「你……沒事……吧?」 「沒事,孩子也沒事。」Bucky雖然吃了一驚,不過在經歷過各種任務後,他們學會很快地冷靜下來。 「Bucky……聽著。我們剛剛抓到對方的……領頭,他在門外布置了……多層高科技機關,除了會逐漸阻斷……通訊,強行打破……只會引起大量火藥的……爆炸。」 「倒數……在門關下的時候……就開始,不過還有……時間。」從耳機內不穩的音訊中,Bucky能感受到自己的好友試圖隱藏聲音中的焦慮。 「Banner……已經從別處趕過來支援,你帶著那個小孩……等著。」 「Bucky……相信我們……」 「嘿,Steve別擔心。我,」 耳機內的聲音在漸漸減弱後,終於消逝。Bucky閉上眼,吐出自己沒說完的話。 「我相信你們,我相信你。」 * 等待總是令人感覺漫長,但自己對此還算是挺有經驗。Bucky想。 他望向短時間內經過多次驚嚇,正縮在牆邊怕得不敢說出一句話的男孩。一開始Bucky也曾出言安撫他,直到看到男孩微微退縮的身軀,Bucky明白對方是對自己以前的身分有所畏懼。 Bucky習慣了。 即使經過多場的任務,還是有些民眾介意冬日戰士的過往。錯事總是令人難以忘記,他並不怪這些人。所以Bucky只是靠近到能立刻保護孩子的範圍,遠遠地保護著他。 「剛剛用耳機跟你說話的人是美國隊長嗎?」 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男孩打破了沉默。 「是啊,他在外面跟很多英雄一起努力打開門。」Bucky眨眨眼看著好像冷靜下來的孩子,他看著男孩在聽到美國隊長時臉上露出了光芒。 「你喜歡美國隊長嗎?」 「喜歡!這次的功課要寫最喜歡的英雄,我一定會寫美國隊長!」 男孩不出意料地表達出對自己好友的喜愛,Bucky忍不住微笑起來。 「是嗎,他的確是個優秀的人。」 「你是他的好朋友吧?」也許是看到Bucky的笑容,男孩吞了一口口水,緩慢地問到,「他們說你會做那些不好的事,是因為被洗腦。」 Bucky看著那孩子閃爍的眼睛帶著緊張和好奇,他很早就想問了吧?Bucky想著,放鬆了臉部表情,以前那個大家喜歡的布魯克林的Barnes是怎麼做的呢? 「是啊,是被洗腦了。」Bucky補充著,「然後在黑豹那邊的幫助下,解除了。」 「洗腦很恐怖吧?」 「嗯,會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不能照自己想做的做。」 想起之前的自己,Bucky忍不住皺起眉頭,不過男孩好像並沒有注意到。 「會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會。」 「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有可能。」 「哇,比生氣還恐怖。」 孩子似乎理解了什麼。他從口袋拿出了幾張卡片,原本好奇的表情也哀傷起來。 「你看這是我從朋友那裡搶來的,因為我那時候真的很生氣,好像無法控制自己,身體就自己動了。」 回憶起發生的事,男孩眨著有點要流出淚水的眼睛,「本來想來大家的秘密基地,偷偷放回去的。」 意外地發現這孩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Bucky想,但是此時更令他在意的是眼前難過的孩子。即使不太相同,程度上也許也碰不上邊,但是Bucky懂得不能控制自己時的感受,更不用說跟好朋友吵架的難受。 「不管能不能控制,做了的事是收不回來的。」Bucky看到男孩在聽他的話後抖了一下,於是他伸出了右手輕輕拍了拍男孩的肩。 「不過,去跟你朋友好好道歉吧,這樣的事還可能挽回的。」 Bucky無法給孩子絕對的保證,但他也不想責備這個孩子。因為他深知不需要他的話語,男孩就已經夠難受了。 「就算沒挽回,你的心也會比較好受的。」 不帶批判地包容著,溫柔地接受一切。Bucky並沒有意識到此時的自己,正是Steve愛著的他。 「Barnes中士,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麼壞事。」 男孩的嘴角悄悄勾起,雖然還帶著難受,但是他看著Bucky認真地說著, 「我覺得現在的你是個好人。」 茲茲的訊號聲和轟然開啟的門打斷Bucky的思考。雖然他沒來得及回應,但是Bucky確實感覺到男孩的話觸動了他的內心。 「Bucky,門應該開了,快出來吧。」 熟悉的嗓音從Bucky的耳機傳出,他還沒來得及放心就感覺到一絲不好的預感。 爆炸的轟隆聲在不遠處響起,雖然沒有直接波及當下就抱著男孩閃出大門的Bucky,但是爆炸所帶來的衝擊使得房屋結構受到破壞,大片的牆瓦建築往下壓來。光是一處爆炸就以威力如此強大,就可以想像原本破壞力是多巨大。 一個人的話,也許Bucky有機會快步地逃離這裡,用他的振金手臂打破墜落的石塊。不過現在的他還有人要保護。Bucky看著在他懷裡發抖的男孩,感覺撐著塌陷牆瓦的振金手臂上重力不斷加深。 「怎麼回事,竟然還有一個隱藏的!」 Bucky聽到耳邊的聲音變為驚慌,並呼喚著自己,沒事的Steve,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的Bucky竟然意外地覺得安心。 突然,Bucky感覺手上的重力減輕。 他張望左右,只見四面八方的石塊快速地被拉開。外頭的光線灑入他的眼簾,隨之手臂上的重量也完全消失。 Bucky感覺到一雙強力的機械手臂握住了他,也抱住了男孩。 * 「嘿,可不要隨隨便便就犧牲啊。」 那個聲音總是讓他愧疚。Bucky抬起頭看著救了自己的Tony,看來他也從別的戰場趕過來了。 鋼鐵人安穩降落到較為安全的地方,而早已嚇壞的孩子在看到趕來的親人,立刻飛撲進溫暖的懷抱。 「謝謝。」 Bucky思考了千言萬語還是說了這句。 Tony的表情帶著些彆拗,Bucky知道對Tony來說要怎麼面對自己,一直是個複雜的課題,當然這一點對他也一樣。 「Barnes先生,看到你沒什麼損傷真是令人安慰。」 沉穩的英國嗓音適時地傳來,Tony臉上的表情柔和起來。 「賈維斯,我也很好。」 「Sir,如果讓我來說你的盔甲可是損失了百分之80,這樣的狀態可說不上好。」 「我可是好的能立刻來上一段舞蹈。」 一人一AI的互動令人莞爾,以致於當Tony轉向Bucky時,他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但是對方並沒有很在意,只是像下定決心般,換上認真的表情。 「你是復聯的一份子,你也是我們的一份子。」Tony指著Bucky的胸口的手指像帶著魔力,「所以把命給我收好,不用客氣。」 「我會記得的。」 Bucky能感覺自己有些訝異也有些激動,他不自覺地真誠回應著。 「那就這樣,我要先去別的地方幫忙了,你也找個地方協助吧。」Tony聳聳肩,似乎感受到對方的真意,他緊皺的眉間鬆了開來。但隨即又彷彿想起什麼般戲謔地補充道。 「記得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們尊敬的隊長在耳機裡的分貝大概會破目前的紀錄。」 「Sir,你這樣的說法不太公平。Rogers先生剛剛在……」 看著轉身往遠處飛離的Tony,Bucky彷彿還能聽到他和賈維斯細碎地交談聲。 就算依舊不知道如何更好地處理彼此的關係,依舊在回憶起那段過往是感到心如刀割。但是在有了摩根的現在,在找回了賈維斯的現在,Tony也慢慢放下了一些事。就算他們可能永遠都不能成為好友那樣的關係,疙瘩也可能不能完全消失,即使如此一起出任務所感受到的生死與共也絕不是假的。 Bucky往前走去,看著用魔力抬起牆瓦的緋紅女巫,以及用黏液黏起石頭的蜘蛛人,搬起倒塌柱子的浩克,以及許許多多夥伴們。 就是這群人跟他一起奮鬥著的,就是這群英雄趕過來救了他。Bucky和大家說著感謝,也接受其他成員們回應的稱讚及鼓勵。 「還有哪裡需要協助的嗎?」 獵鷹拍了拍他的肩膀,和Wanda眼神交會了一下。 「老兄,你去隊長那裡看看吧。」 「是啊,Bucky。我們這裡處理的人數也足夠了。」 「剛才他可是很擔心的。」鷹眼也插了進來,「要不是我們立刻通告你沒事,而且另一邊也需要幫忙,我想他已經來查看你的狀況了。」 雖然覺得夥伴們有些誇大,但是Bucky想起那個還縈繞在耳邊的擔心。於是他接受了好意,拿下了在爆炸中已經損毀的耳機,快步前往史帝夫所在的地方。 * 他的背影令人安心。 看著自己無比熟悉的男人,Bucky突然有種既視感,這一切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他們會輪流陷入麻煩,然後輪流為對方擔心。 「Steve。」 他看著眼前男人轉過身來,從美國隊長的凜然轉變成混雜著擔憂跟驚喜的表情。 「謝謝你,還有讓你擔心了。」Bucky開口說到。 Steve彷彿想要說什麼地走向Bucky,可惜他半句話都還沒說出口,就被那個突然拉住Bucky褲子的男孩阻止了。 「Barnes中士,謝謝你救了我。」 Bucky低下頭看著剛剛還和他一起困在爆炸中的孩子,他的臉上已經不再那麼驚恐。 「不客氣,這也是其他英雄一起幫的忙。」 看著孩子的笑容,Bucky的臉上也罩上淺淺的笑意。「還有,叫我Bucky就好。」 「好的,隊長也謝謝你!」 雖然被打斷的瞬間感到困惑,但Steve還是露出溫和的表情回應著興奮地看著他的孩子,關心著男孩有沒有受傷,並詢問著他是否有什麼事。 只見男孩交互看著兩人,像是要公布什麼驚天大秘密一般說到。 「我決定這次的作業要把Bucky也寫上去。」 Bucky覺得這個孩子今天是第二次讓他吃驚了,雖然做著英雄的任務,但是他並沒有把自己當作英雄。因為過往的事蹟,Bucky也從沒想過自己會被當成英雄看。 「這樣美國隊長該怎麼辦,他不是你最喜歡的英雄嗎?」Bucky忍不住問到,但隨即感受到Steve溫暖的手臂落在他肩上。 「沒關係的,我可以把你們都擺在第一名。」男孩似乎從來就不覺得這是個問題,他理所當然地回應著。 「你們是朋友嘛!」 再次目送著隨著家人離去的男孩,Bucky覺得自己的心有點混亂,但又有股奇妙的感覺堆疊著,一次兩次三次。 「你跟那個男孩相處的蠻好的。」Steve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Bucky,你也告訴他我們的其他關係了?」 「Steve,我覺得在那個危及的當下是不會說到這個的。」 看著身邊認真問著問題的Steve,Bucky放鬆了下來,身旁的男人還是像以前一樣。 「你這裡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等等。」 Bucky感覺自己手臂被眼前的人握住,接著一個扎實的擁抱落在身上。他看著Steve,對方的雙眼中有著他所有的溫柔,「先讓我說完剛才的話。」 「你想成為英雄,不想成為英雄都沒關係,甚至你是為了什麼做著這些危險的任務也沒關係。」 Bucky感覺Steve擁抱著自己的身軀傳來著強大的信任感。 「我只是想跟你說,你做得很好。」 就像是終於等到這一刻,思緒一湧而出。 今天所累積的感覺,和男孩的對話、Tony的對話,和其他夥伴的交談,以及Steve的話。Bucky想,也許不只是今天,也許這些細脆的暖意不斷地堆積著。直到今日總算成了寬闊的網,罩住千瘡百孔的心中。 這一切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他們會輪流陷入麻煩,然後輪流為對方擔心。而這一切的一切也總是這樣,他們會輪流擁抱對方,毫無保留地信任著對方,並為對方露出那個從未改變過的燦爛笑容。 * “Bucky “ Barnes的雙手沾染著罪孽,即便如此他現在面對著。 不僅是為了贖罪才做著這份工作,Bucky想,他是感謝著這份沉重的任務,愛著在任務後可以看著人們欣喜的笑容,在任務中和下任務時和伙伴們的支持、交流。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Steve一直在,帶著布魯克林時期就總是對他露出的笑容,溫暖地支持他。 即使痛苦過,迷網過,Bucky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幸福。 END ---------------------------------------- Note: 這篇的時間算是設定是接在復4之後,Bucky加入復聯一起出任務。但是充滿我流設定,所以會看到很多跟電影不一樣的地方。 -------------------------------------------------------- 後記—-- 寫到最後有點"我到底要怎麼寫的"混亂狀態,可能是個不夠甜的文。有些苦澀,但是結局是幸福的。 這是篇臨時想到的文,想放掉又放不掉。畫著巴奇阿嬤的賀圖時,突如其來的靈感。 我從來沒寫過跟Bucky有關的文,甚至也很少畫圖。因為Stucky糧食豐富,所以基本上就很懶得產糧(欸。但是想著想著總是很希望Bucky幸福,而且在復4結束的這時候也想留下些什麼紀念著我對他們的感情。 放了一些私心,第一次寫他們可能人物表達,以及理解都沒那麼透徹。有很多想表達的,但是筆力可能不夠,希望能傳達出想說的。 我很喜歡Bucky也很喜歡Tony,所以我很希望他們都能不這麼折磨自己了。那段我絞盡腦汁,一開始也有想說乾脆刪掉算了,希望後來的成果可以。他們兩個的本性都是那麼好的人,我希望他們補缺的那塊能填上溫柔。 即使產生的傷痕不可能完全消逝,但那份溫柔能讓他們有空間感受幸福。 想像中隊長和Bucky的感情,同伴們是了解,且在大方向情況許可下,也都希望兩人幸福。當然開開玩笑的情形是會有的,但是衷心祝福。 即使經歷過痛苦難過,但現在的他們能夠一起扶持著走到未來。不管過去帶著多深的傷,都能珍惜現在的每一刻。 最後,願Bucky能被這個世界滿滿的暖意包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