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cky的笑容是阿嬤的力量
by Justitia
「Don't do anything stupid until I get back.」 「You are taking all the stupid with you.」 對話是如此的熟悉﹐不斷的在Bucky的腦袋裡重複著。 這讓他想起了九頭蛇高層對他進行的洗腦程式﹐雖說自己早就對於自己成為殺人機器一事感到麻痺了﹐但每當那些在潛意識裡沉睡的記憶碎片浮上腦海時﹐他仍會對自己想不起來任何事而感到悲傷。 「橋上的男人﹐他到底是誰?」 - 他眼中的世界突然像畫劇舞台一樣的開始轉動,但所有人都彷彿置身事外般的不在乎,Bucky忍不住自嘲的想這或許又是被洗腦後的後遺症了? 場景最後停在一個遍地垃圾的小巷子,看起來剛有野貓在這裡打架過? 他想走近些,看清楚死巷盡頭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樣的騷動。 卻看見一名瘦小的金髮男孩被小混混打得落花流水——這又是一個他熟悉卻想不起來的畫面。 想伸出他的改造鐵臂拉那個男孩一把,卻發現自己在這個空間裡根本沒有形體,Bucky只能愛莫能助的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被擊倒。 這是身邊的背景突然又是一陣扭曲,但這次讓他的頭開始疼痛了起來,同時也因為焦慮而產生的耳鳴暫時失去了聽覺。 「唔——」Bucky捂著頭,緊閉眼睛著的他透過還僅存的嗅覺觀察環境。 溼氣混雜著霉味、還有一些火藥剛熄滅的臭味…… 他似乎發現了些什麼,猛然地起身大叫「這裡——!」 他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間地下室。 他想起來了。 想起來他是如何到這裡的,想起來他是如何脫離九頭蛇的——還有在正在他眼前用深邃的藍眼睛對他投以擔憂眼神的金髮男性。 ——橋上的那個男人。 「啊,Bucky、你醒過來了嗎?」未等Bucky說完話,看見他醒過來男性先是檢查他的傷勢,確認沒有大礙後便急忙確認他的狀況。 「你還好嗎……?抱歉讓你被捲入內戰……嘿,不過現在都已經沒事了。」 Bucky一時回憶不起發生了什麼事,只能透過那雙好看的綠眼睛表達他滿滿的疑惑「Steve……?」 一臉愧疚帶著歉意看著他的Steve抓了下額頭上的頭髮:「Tony走了,我會去跟他說——」 「不,他的父母死於我手下、儘管我那時聽命於九頭蛇……但的確是我的錯。」 Bucky在他說完之前打斷他的發言,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他極度厭惡那個被九頭蛇洗腦的自己。 他下意識的撫上自己在方才的戰鬥中被吃Tony胸口的反應爐溶掉的鐵臂,那是九頭蛇賜給他的武器。 他曾經用那隻手舉過無數槍枝、掐死過無數被下令的暗殺對象…… 但他現在只想要贖罪,即使用生命、他也要保護任何人。 他不想當拯救全世界的超級英雄,那種事是Steve的工作。 他總認為不夠好,自己在過去讓太多血染紅雙手,他想贖罪。 似乎是察覺到Bucky在想什麼,Steve拍拍Bucky的肩頭,在他身邊坐下。 「不論你覺得自己如何,你永遠是那個保護我的布魯克林大英雄,我的好朋友。」 他凝視著Bucky因觸動心頭的悲傷而染上綠霧的雙眼:「你一直都很善良。」說著,他伸出雙臂擁抱住他。 「這次,我抓住你了。」 - 在內戰後,聽完Steve娓娓道來70年前一切的T'Challa非常震驚。 透過藍息影像與他對話的Steve在對話進行到眼睜睜看著摯友墜海時變得十分激動,語氣中帶著自責及悔恨。「我當時應該要抓住他的……!」 在影像一頭的T'Challa微微皺了下眉,待眼前的通訊對象的情緒稍微平緩後不急不徐的開口:「我知道了,Cap,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他轉過身,操作了背景中的機器。 電子鈴聲隨著他的手勢響起,機器的螢幕上顯示著一個模糊的人身影。 那是一身便服打扮的Bucky。 「爆炸當天他根本不在場,我知道父皇的死與他無關。」說到已死去的家人,他的聲音中不免帶點了悲傷。 「我會幫助你——也幫助Barnes先生,請務必讓復聯恢復原狀,隊長。」 一直到剛才都還保持著眉頭深鎖的Steve總算放鬆了臉部肌肉,從緊抿的嘴角中擠出笑容:「我會的,請相信我,殿下。」 他們隔著屏幕擊掌,「吾友。」 T'Challa也笑了,他瞇著眼睛露出一排牙齒笑著說:「我待會會派人到你們那邊去,請你帶著Barnes先生等我們,我會讓他在Wakanda好好靜養的。」 「非常感謝您,殿下。」 - Wakanda的黃昏之時充斥著孩童的笑聲與清澈的流水聲。 Shuri公主靜靜的走到村落的溪水邊,看著瓦干達最美的落日餘暉。 「啊,真美……不管看幾次都很美呢……」她自言自語的說著,看著遠方夕陽的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內心充滿著悸動。 「父親……」 突然,乾草被踩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下意識的轉過身看向聲音來源。 「Barnes中士,您已經醒了嗎?」 被喚作中士的Bucky有些無奈的瞇起眼角,搖搖頭說:「孩子們太調皮了,他們偷偷跑來看我,我聽到聲音就醒來了。」 Shuri看向Bucky身後不遠處,的確有幾個小孩子躲在樹叢旁偷看他們兩個。 「出來啊,你們別這麼調皮,人家都睡不好覺了。」 聽見她的聲音,以一個綁著辮子的女孩子為首,孩子們小跑步過來圍在她身旁開始你一言我一句的帶著稚氣說話: 「白狼好酷——!」 「他的手怎麼了?為什麼會來我們村莊?」 「可以幫他梳頭髮嗎——」 「他怎麼都在睡覺?」 Bucky低頭看著一個個圍繞在Shuri身邊踮著腳尖的小蘿蔔頭,突然覺得心中暖暖的。 「你們可以叫我Bucky——公主也可以這麼叫我。」他嘴角溫柔的牽起了微笑的弧度。 原本還吵鬧的小孩們突然安靜下來,讓Bucky的笑容有些僵硬。 ——難不成我說錯了什麼話嗎? Bucky在心裡回想無數次他究竟在30秒做過了什麼。 就在Bucky正要開口道歉之際,那群小孩中看起來年紀最小的女孩指著Bucky,以不怕沒有人聽見的聲音說著:「你是王子——天啊!你笑起來就像是童話書上的一樣!雖然你不是金色頭髮的、也沒有騎著白馬,但你笑起來好餐爛!」還有些發音不標準的奶音。 王子……?金髮的? 在女孩說到幾個單字時,Bucky的腦中突然浮現了某個人的身影。 他遇見這種狀況還是第一次,他試圖朝他們釋出善意,Bucky蹲低身子,由下而上的看著那名女孩。 「噢……謝謝妳,我已經有70多年沒聽見有人說我『好看』了,我很開心。」 是啊,明明還有個人比我更像「王子」。 不知為何,小女孩的臉上突然竄過一陣緋紅:「才不是——!你是好看的王子!Bucky王子Bucky王子!」她不斷的強調對方是個王子這件事。 正當Shuri被他們的互動逗的哈哈大笑時,她的哥哥——也同時是Wakanda的國王T'Challa從一旁走過來。 「Barnes先生,Cap要來找您。」T'Challa對他禮貌性的鞠了個躬。 Bucky聽見好友的名字,他試圖壓下心中的驚喜不解的開口:「Steve……?他怎麼會來?」他以為自己是在明知故問。 T'Challa輕輕拉下自己的領口,溫柔的笑著對他:「Cap說他要給您一個驚喜,昆式戰鬥機已經在外面等您了。」好吧,這倒是超出Bucky的想像空間了。 原本還不知情Shuri在聽見T'Challa的話後驚訝的轉過去,看似有些用力的扯著他的手臂:「哥哥……!你都說是驚喜了怎麼還說出來!」 T'Challa的一直擺在臉上的笑容就這麼僵住,「啊……Barnes先生能當作沒發生這件事嗎?」 看見打鬧的兄妹倆的Bucky忍不住笑了,他掩著嘴說好,語氣裡還帶著無奈的笑聲。 雖然掩住了嘴角,眼睛卻洩漏了他的心情。 他以為好久不見的摯友要來找他談天說地,正要跟他與他分享他在Wakanda的所見所聞時。 T'Challa口中說的昆式戰鬥機的艙門緩緩開啟——他看見了站在最前面的Steve,以及自從內戰後就再也沒看到的復聯成員們。 「這是……」不知道是否是錯覺,他覺得機器的運轉聲似乎有點大聲,他似乎在轟隆隆的聲音中聽見大家叫著他的名字。 ——大家都好溫柔,竟對他如此友善。 Bucky忍不住鼻頭一酸,就算這是夢他也暗自祈禱能夠做久一點。 Bucky用有些錯愕的表情看著大家,他懷疑眼前的景象是不是他夢境之一的美好幻影。 Tony只是一如既用用沉穩的的聲音說:「歡迎你的加入,Bucky Barnes,你現在也是復仇者聯盟的一份子了。」 他有些彆扭的搔搔嘴角的小鬍子,清了清喉嚨後刻意用著低半音的聲音湊近他說:「你不想加入也得加入。」 Steve見狀,趕緊出面替Bucky解圍:「嘿!別嚇著他了!Tony!」 看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Bucky在轉眼間就被Cap護在身後宛如母雞護小雞的模樣,Tony壓下眼前的墨鏡,滑稽的轉了半圈後指著他們倆吹著口哨。 似乎是明白了花花公子的Stark玩笑,Steve有些尷尬的與Bucky拉開距離,在面對著他後深吸一口氣對他開口:「Bucky……這麼說很突然,但你願意加入復聯——跟我們一起行動嗎?不是為了贖罪、也不是為了彌補什麼——只是因為我們需要你,Bucky.」 他朝Bucky伸出手,「你願意加入我們嗎?」 眼前的一切彷彿夢境一樣,Bucky愣住了,嘴唇開闔著想說些什麼;如湖水一般透徹的眼睛逐漸染上一層薄霧——映著他長久以來都渴望的溫暖。 他突然覺得有什麼濕熱的液體劃過臉邊,他確實感受到一股暖流正在試圖湧進他被冰封已久的心。 當他回過神來時,紅通通的眼眶已經流下兩行淚水,「謝謝……我、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能夠被喜歡的人……能接納我的人是你們實在太好了。」 Bucky笑了,發自內心燦爛的笑著的他就像是一朵在風雨過後仍拼命綻放的花,笑得比任何人都好看。 透過他的笑容,大家也收到了來自這位復聯新成員的喜悅,也跟他一起笑了。 「Bucky——!」大家幾乎是同時的向他衝過來,給他一個最大的擁抱。 - Bucky Barnes. 復聯裡笑得最溫柔的一個人,他能夠用笑容打動每個人的心靈,他會一直將這份溫暖分給需要的人。 他是最溫柔的英雄。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