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by 兔子
Bucky隨著Steve一塊轉過幾個彎,最後來到神盾局的一座電梯前,他離開神盾局有好一段時間了,他曾隸屬於神盾局下工作幾個月,但最終他還是喜歡自由的到處跑,儘管有幾次合作經驗,但他也從沒來過這裡。
他們走進電梯,Steve在數字版連續按了幾個數字鍵後,電梯內的燈光閃爍了幾下,然後可以感覺到電梯開始垂直向下。 當電梯門打開是一片黑暗,細聽可以聽到機械在運轉和使用的聲音。Steve將一旁的電燈開關打開,眼前出現眼熟的儀器。 「真沒想到我還會再看到這機器,這麼久沒用你確定它還可以使用?」 「Scott有定期來保養維修,攸關時間的問題,他們比我們還緊張。」 Bucky走到一旁操作台前,努力開始回想不久前才剛看的操作說明,他餘光瞥到Steve拖著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一大袋行李走上平台,笑著問:「哪來這麼多東西?」 「我從小就想要是可以收到聖誕老人的禮物就好了。」Steve聳聳肩,「雖然沒有如願,但換成我當一次聖誕老人也可以。」 這些可是他每次想到什麼就特地請Scott一起帶進來的呢。Steve打開袋子往裡面看,在心中細數著哪個東西是要給誰的。 「你是去分送驚嚇吧?」Bucky懷疑得看他,Steve揚起一邊眉,扳起臉想表達被汙辱的表情卻也自己笑了起來。 他拿起一個藍色小盒子遞給Bucky,「挪,這是給他的禮物。」 Steve擺著手走向傳送台上,他挺直了腰,吸了一口氣,「我迫不及待想見大家了。」他按下手腕上的按鈕,套上了時空衣,「好吧,所以5秒後見?」 「事實上......」Bucky滿臉無辜地歪著頭,語氣拖了好長,Steve知道每次當Bucky出現這種語氣的時候就表示有人得小心了,他無奈地望向他,眉間印著一道深溝,「拜託,不要現在。」 「不會有事的,記得別做傻事。」一如以往地微笑,Bucky按下按鈕,看著Steve在眼前消失,然後看著一個人影幾乎同時地出現在眼前。 他看著眼前的人站穩後,茫然地望向四周,對於陌生的環境他緊繃著身體進入備戰狀態。 Bucky揚起微笑地向他走去,「嗨,Steve!」Bucky道。 2023 他們看著Steve從時間機器的平台上消失,5秒後,他們看見了Natasha躺在平台上,Bruce第一個衝上前去確認Natasha的狀態,有呼吸,有脈搏,她還活著!Bruce才要鬆口氣,就聽見Sam緊張的詢問:「Steve?他在哪?」,Bruce慌亂地又往機器跑去,Bucky正上前打算抱起Natasha卻意外在遠處看到熟悉的背影。 「Sam。」Bucky喊。 Sam轉過頭,順著Bucky下巴指的方向望過去,他先愣住然後錯愕的轉回來,「他是?」 「去吧。」 Bucky勾起嘴角點點頭,他看著Sam走向前,看見那熟悉的背影側過身,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儘管隔著一段距離,他能看見歲月在他臉上刻下的痕跡,是那樣熟悉又陌生。 那是Steve Rogers,蒼老的Steve Rogers。 Sam回過頭看過他幾眼,Bucky猜得到他們話題,尤其又看見Steve拿出不知道從哪帶來了盾牌遞給了Sam,他鼓勵地點點頭。Sam是個好人,他配得上盾牌。 他抱著Natasha往屋內走,沒有留下來和Steve打聲招呼。 他其實沒有故意避開Steve。 只是Natasha剛回來沉睡了好久,儘管身體機能看似一切正常,但他們還是決定帶著她前往瓦干達好好檢查。 如果說有甚麼可以比昆式戰機更快的大概就屬Doctor Strange的魔法了,儘管Stephen一直強調這是濫用,但當所有人的目中都沉默著盯著他,Stephen也只是一臉不願地舉起手劃起了圓。總之他在瓦干達,隨行的還有Clint和Wanda。 Natasha在幾天前醒了過來,她的記憶停在佛米爾星上,Clint的眼淚從Natasha醒來就沒停過,他哽噎一抽一抽著擔起了說書者,開始幫Natasha補完她錯過的故事,而大家有默契把空間留起他倆。 這段時間Bucky和Sam有過幾次聯絡,Sam也想來這探望Natasha,但彈指剛過,世界亂成一團讓他實在走不過來。而Steve暫時住進了復仇者總部,就算無法衝第一線,但他仍可以在後面幫忙提供建議。 美其名是這樣。 「但根本找不到他人,他表示有好久沒見到大夥,整天扛著不知道裝著什麼的大包到處跑,甚至一不留神下秒就出現在好幾州外說去找朋友,你相信他70多歲了嗎?我從沒看過身體這麼硬朗的老人,喔,對了,你知道嗎?他竟然結婚了,銀白色的戒指閃阿閃,明明可以右手拿的東西偏偏要用左手,根本就是要炫耀嘛!」電話另一端地Sam不平地大聲嚷著。 Bucky愣了一下。好吧,但他也不是太意外。他應了聲繼續聽著Sam地抱怨。 「然後問他要不要談談他的她,他又神祕兮兮地表示才不要,拜託,全天下都知道誰是那個幸運兒了,只有他還才在搞神祕,話說回來,Bro,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你不會想在那邊定居了吧?而且你們是不是還沒碰過面?有通過電話了嗎?」 的確沒有,Bucky想。 最後他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答道也許再過一陣子再回去,然後在Sam嚷著一陣子是多久,你根本是藉機休假吧?後直接掛掉電話。 他打從心裡為Steve的幸福感到開心,卻也對這個Steve感到陌生,他和Steve他還沒有想好要用什麼態度去面對這個Steve。 仔細想想從他從火車上落下後,他們每次的相遇都很片段,短暫的相處,就又是以年為單位的分離,每一次都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好好了解彼此。 「再想甚麼?」Natasha從後面走來,和Bucky一起並肩站在落地窗前。 「Clint竟願意放你一個人到處走?」Bucky驚訝得問,這些天Clint根本就貼著Natasha寸步不離。 「他哭累了,讓他睡一會。」語氣滿是溫柔。 Bucky聽過他們描述拿到靈魂寶石的過程,他想像不出當Clint握著寶石的當下會是怎樣的絕望。好在,現在她在這裡,看起來好極了。 在失去這麼多後,他們都需要一點奇蹟,而沒有甚麼比這來的更好。 「我很高興你在這。」Bucky衷心地說。 「我也是,很高興我們贏了,看見你在這。」Natasha語氣溫柔,眼裡帶著驕傲看著眼前雲煙裊裊的瓦干達,低聲地說,「真希望Tony也能在這,他會喜歡這一切的。」 Bucky沒有答腔,只是一手攬過Natasha的肩,將她帶入自己懷裡。 他忘不了當他看見Morgan穿著黑色洋裝依偎在Pepper懷裡的身影。儘管非他所願,但曾經,他也奪走了Tony的童年。不論是Steve還是Tony,他為整個復仇者的大家感到不值,他們已經為這個不值得的世界犧牲太多,不該連Morgan都犧牲她該擁有的。 「你呢?還好嗎?我接到了Sam的電話,他提到了Steve......」Natasha抬頭看向他。 「我?我很好啊。」Bucky朝她笑了笑,但Natasha凝視著他,臉上寫著擔心。Bucky張了張口,最後只是嘆氣。 「我是對他的決定有點意外。」他輕聲地說,「但我也為他感到開心。」 只是當他想著這件事的時候,又有種無法形容的情緒卡心中,他一邊唾棄自己無法全心的祝福朋友一邊又想著,所以這世界也只剩下他一個過時之人了。 「你有想過和他一起回去嗎?」你也可以有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Bucky淡淡笑了,他舉起他的左手,「有時候我也會懷念過去,但過去對我而言不是那麼美好的遺憾。」 如果過去是一本接著一本的相本,Steve肯定是那個有事沒事就會拿起來翻閱,那裡裝著他最美好的回憶,和他曾經沒跟上的歲月。但Bucky想他肯定將他的那本放在角落積著灰塵,從某天開始,壞的、可怕的、嚇人的照片逐漸占滿了相簿。 他也是會想念他的父母、想念他三個總是圍著他轉的弟妹、總是失敗的雙人約會,甚至在後巷中尋找又不知道討去哪討打的小個子。 只是…… 「我和他不一樣,我手上滿是鮮血,我沒有辦法無視這些,回去過去擁抱那些我愛的人,裝作甚麼都沒有發生。」 「別怪你自己。」Natasha手放在他的左手上悄聲地。「是Hydra做的。」 「但我還是做了。」Bucky閉上眼。 於是無法擺脫的噩夢,揮之不去的殘影伴隨著他。 你有想過和他一起回去嗎?Natasha的問句在她耳邊迴盪著。 不知道是從這句開始還是因為看到Steve的回來,總之他無法停止去想,如果他能重新回到那個時間點,搶先拿到Thanos的手套,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又或者、即使無法改變現在已經發生的過去,但如果他阻止了過去被洗腦的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創造一個或許沒有人犧牲的世界? 而當他意識到時,他已經無法阻止自己不這麼想了。 紐約的傍晚還帶著涼意,復仇者總部除了一些工作與研究人員外沒有什麼人在,Bucky回想剛走在路上的混亂不太意外。他繞進辦公室和休息室想和Steve打聲招呼,但也沒有找到人。 想起Sam電話中的抱怨,猜想Steve大概又去哪參觀拜訪了吧。轉身要離開,赫然看見兩管紅色的罐子突兀的放在桌上。 他看過這個,在Steve回去還寶石的那天。 事情有點怪異,他這幾天的確常常為回到過去感到心動,但在這種時後、這種情況看起來就好像寫著我是陷阱一樣的在引人上鉤,就算他很確定這裡沒有攝影機,也想不去如果這是陷阱徒得又是什麼? 但優柔寡斷從來不是他的個性,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煩躁地瞪著兩瓶罐子幾秒,最後Bucky還是一手順進自己的口袋裡。 時空機器被收在復仇者總部的地下室內,這種極具爭議的東西也許放在哪裡都不對,或許在解決問題後就該就地毀掉,也許是因為那天Natasha的出現讓大家手忙腳亂,再加上後面應接不暇的混亂讓機器就被人運到了這裡存放。 但Bucky實在不懂為什麼這臺應該被銷毀的機器會如此簡單的放在房間內。 他從不相信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句話,建築物牆上的logo就像一個超大標靶,每次都看到他都覺得彷彿閃著光,告訴大家來攻打這吧。更別說現在還是大半夜,各種邪惡最容易滋生的時刻,而房間外沒人看守,甚至門上只有對一般人特工來說都宛如沒上鎖的密碼鎖。 他環顧四周,除了機器細小的運轉聲外就只剩下之前拿到的兩瓶皮姆粒子在Bucky右手上滾動的聲響。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個陷阱還比較好讓他釋懷這一切的荒誕,他想。 突然後面傳了聲響讓Bucky轉過頭去隨即瞪大了眼,下意識地將手中的瓶罐塞進口袋。 「Steve......?」Bucky有些意外,看見蒼老的Steve從門口緩緩走來。 「今天天氣不錯,所以就出來散散步。」 在大半夜?散步散到地下室來?Bucky不以為然挑起眉,但他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深夜出現在這裡,所以他只是沉默盯著Steve緩慢地走來。 這是他第一次正面見到回來後的Steve,他直直地望向他,那幾乎已滿是歲月痕跡臉讓他有些陌生,但又輕易的從對方那寫滿信念的藍色眼睛和上揚嘴角找回他熟悉的模樣。 「你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儘管後悔,但我們就是得踏出那些小小的步伐,努力地認真生活,尋找目標,日子總得過下去,對嗎?」 「當然。」Bucky笑了出來,就算話題開始的突然,但這種突如其來宛如演講的開場白就是很Steve Rogers。 「不然怎麼對得起你們這五年來的拼命呢?」 「不,Bucky,你知道我指得不是這個。」Steve伸手撫上一旁的時間機器,有些感嘆,「這機器的確應該銷毀,人生總是有太多後悔,而它的存在就像個誘惑,但儘管回去也無法改變過去一切。」 Bucky挑著眉,感覺之前那不溫不火的痛苦似乎又出現在那,「......你成功了不是嗎?你改變了過去。」 「嗯?我嘗試想帶走你的傻氣都辦不到,我還改變了什麼?」Steve揚起一邊眉毛笑道。 「也是......或許過去本來就是這樣呢。」Bucky瞥了一眼Steve左手的銀色戒指,小聲地呢喃。 畢竟說穿了,就算是現在他也沒有陪他走過那些時光,說不準過去有兩個Steve存在,一個在冰裡等待甦醒,一個在經歷了一切後取回他要生活。 他深吸一口氣後道,「從你回來後我們就一直沒碰到面,Sam和我提到你結婚了,雖然沒能參加你的婚禮,但我由衷地為你感到開心,你值得這一切。」 他從小看著Steve用盡力氣彷彿和整個世界對幹著。看著滿身是傷的Steve,他總是想如果Steve可以學會放手,少看一點、少在乎一點,他的世界會簡單又開心得多。 而事實證明他是對的,他看著眼前的Steve Rogers,他的一生是也許平凡無趣但幸福。 「我值得......什麼?」Steve迷茫地看著他。 「最好的。」 「不是,我是問......而且你說到婚禮,你怎麼.....?」Steve仍是一臉茫然,然後想起Bucky剛才的視線,他望向自己左手的戒指呆愣了幾秒,突然又嘆了一口氣。 「到底是天生還是因為該死Hydra,Bucky,這麼久以來我都沒有注意但你真的有些自虐傾向。」 「甚麼?我──」 Steve打斷他,他拉過Bucky的左手,將口袋掏出的幾顆珠子放在Bucky手上。 「這是我和T'Challa拿的基莫由珠,直接放在Tony的傷口上能先穩定傷口,我剛通知了Shuri,請她幫忙準備好醫療器材。」 Bucky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死盯著手上的珠子,滿滿的為什麼在腦中迴盪,為什麼前一秒還在祝福Steve,下一秒多了這東西在手上?之前為什麼那兩罐粒子會突兀放在桌上?為甚麼這機器在這無人看守?為什麼Steve會出現在這裡? Steve皺眉—讓原本就滿是皺紋的臉上顯得更哀傷—他小心翼翼地把Bucky攬進懷裡,難過地說,「別想著搶手套了,過去是無法改變的,就算改變了你也只是創造出另一個新的世界,這個世界的我們還是甚麼都沒有改變。我們只會失去了Tony,接著也失去了你。」 「你為甚麼——」Bucky睜大的眼寫著抵抗,卻也沒有掙扎地任Steve擁抱著,感覺對方的手在身後輕柔地撫拍打著。 「我們都認識多久了,就像我永遠瞞不過你,你一皺眉我也能猜出個大概。我知道回到過去很難不被誘惑,但是我們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我們只能修正未來的方向。」 「但是你成功了,你改變了。」Bucky不甘心地說。 「不是你想得那樣,但我的問題可以等我們回來再談。」Steve拍拍他的背,然後推著他到平台上。 Bucky盯著他的動作,看著Steve從那好像什麼都有的口袋中,拿出兩條時間定位手錶。Steve將其中一條套在Bucky的右手腕上,接著拉開他抓著珠子的左手,將另一條錶帶放上後,兩手小心翼翼握著Bucky的左手。 「先穩定傷口,幫他戴上量子服,然後帶他回來。」Steve低語,接著向許願般在Bucky的左手烙下輕輕的一吻。 「我以為你會阻止我。」Bucky看著地板,不敢看向Steve,怕從他語氣中聽著失望。 「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如果之前是由你來還寶石,我毫不懷疑那等於再也見不到你。」Steve伸手捧著他的臉頰,對上Bucky的眼睛不讓他轉開視線,語氣哀傷但帶著驕傲,「你一定會在過去拼命試著阻止過去的每次暗殺,儘管不能改變任何事,但也拼命的和過去每個被控制的自己戰鬥。」 「我不......」 「你會。」Steve打斷Bucky的反駁,「但Buck阿,我們無法救下所有人,我們只能盡己所能。」 「但你現在推我過來,說得和做得完全不一樣。」 「因為是Tony阿。」因為是朋友,所以還是有私心。 Steve嘆氣,伸手抹掉Bucky想揚起卻不成功的嘴角。「5秒後見,Buck。」 Steve看著眼前似笑非笑的Bucky一臉錯愕──他是Bucky,就算那頭棕髮成了灰白色的短髮,俊巧的臉多了好幾道皺褶。 「歡迎來到未來。」 這是怎麼回事? Steve目光呆愣的看著Bucky,隨即看著手上的定位器,上頭小小的螢幕在閃了一下後呈現一片空白。 「......它壞了?」 「它壞了。」Bucky面無表情陳述著。 Steve看著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以往他真的沒這麼傻的,真的。但此刻Steve只覺得他的反應能力就像手上的定位器一樣呈現完全死機。Bucky先笑了出來。 「剛跳完一支舞?嗯?」 Steve的臉一瞬間紅了起來,對在歸還寶石的旅途上──講好聽是順道,但對出發前耳提面命提的:盡可能不要改變任何事的警告下,行公事之便來圖利自己願望這點,讓他感到不好意思。 「我只是......想完成...一個承諾。」他吶吶地說。 「我又沒有說什麼。」Bucky翻了白眼,「只跳首舞根本不算什麼,如果是我......想去看看過去的海,想再吃海邊的熱狗,買輛帥氣的敞篷車來個環美之旅,參加妹妹的婚禮巴拉巴拉,光隨便想我就可以列出一大堆我想做,Steve,你完全可以自私的,」 不算在冰裡快70年的沉睡,Steve的人生也才短短不過30初,但他為了這個世界出生入死的好幾次。 沒有人可以真的無私,而對於這世界付出這麼多的他,絕對有資格對自己再自私一點。 「不,你才不會呢。」Steve做了個鬼臉,一直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了下來,但隨即又想到這裡不是他原本設定的時間座標,還有Natasha! 「Nata她──」 「放心吧,她沒事,她安全地回到了2023年。之前大戰剛完,臨時製作的時空機器出了點問題,你手上的定位可能受了點影響,所以你才會定位失敗來到這裡。」Bucky遞給他一支新的定位手錶和一個藍色的小盒子解釋著,然後鼓勵地拍拍Steve的肩膀。 Steve打開藍色盒子,裡面躺著一對銀色對戒。他楞著抬頭,「這是?」 「某個人堅持要送給你的禮物。看到這讓我想到……Steve,對自己好一點吧,想想你要的是什麼,你會幸福的。」Bucky意有所指地眨眨眼,「寶石都歸位了,去掉這個意外旅程,下一個地點該回家,你的家在哪裡呢?」 「我的家?」 「來吧,不要說我不夠意思,關於未來你有甚麼想問的,只要不要太超過,我可以劇透一個問題給你。」Bucky聲音帶著笑。 Steve看著他,突然發現距離他上次看到Bucky的笑容已經好久以前了,他甚至記不起他們為那些根本記不起來的小事一起大笑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Buck,你現在幸福嗎?」 Bucky愣住,「這麼好的劇透時候你就只問這個?我敢保證,錯過這次你大概也沒有機會再有劇透的機會了喔?」 Steve點點頭。 不好好保握機會,來問問比如未來老婆是誰、自己是不是還活著、有沒有什麼大事可以避開、哪支股票有潛力、某期彩票號碼......喔,好吧,扯遠了,Bucky心想雖然要是真的問這些大概他也只能隨變胡謅地回應。 但是、Bucky看著Steve,就這樣盯著他眼裡的認真好久,嘆了口氣後微笑,「嗯,幸福。」 地下室燈光昏暗,但Steve看著Bucky微笑仍覺得似乎耀眼地將四周映得閃閃發亮。曾承載著絕望的溫柔臉龐,現在映滿了純然的愉悅,他想起很久以前那個在布魯克林陪他長大的小王子。 而他真的開始想家了。 Bucky出現在戰場上,他看見剛彈完手指的Tony撐著一旁的廢墟坐下,看見所有人往Tony奔去。Bucky抬頭,和不遠處的Dr. Strange四目相交,僅只一瞬間,對方就了然地舉起手畫圈,他看見一道金黃色圓圈向著Tony和Pepper衝去,下一秒他就站在Tony那位在郊區木屋的湖畔。 他將基莫由珠貼滿Tony整個右臂,直到聽見Friday表示生命功能危及但穩定才鬆口氣。Bucky邊將定位器套上Tony左手腕邊和Pepper解釋。他沒有注意自己語氣抖得有多厲害,也不清楚到底Pepper有沒有理解就直接舉起Tony的左手將他搭在自己身上在按下手上的按鈕。 下一秒,他感覺自己似乎才落地,就看見前幾分鐘才看見的黃金圓圈朝自己衝來,在站穩後他發現自己已經在瓦干達了。 往後的幾分鐘,或是更久,Bucky感覺就像一場無聲的慢動作電影,他看見T'Challa指揮著醫護人員移動Tony放在浮動的平台上,看見Shuri拍拍他肩嘴型像是保證她會盡全力要他別太擔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回過神來,復仇者們不知道何時幾乎都到齊了(是利用Dr. Strange的黃金任意門嗎?Bucky心想。),他們在玻璃窗前踱步、等待著。蒼老的Steve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會沒事的。」Steve開口,但Bucky可以從他僵硬的肩膀知道他也一樣緊張。 儘管有人說,活著,是熟悉離別的過程,而不久前他們才送走了Tony(儘管現在來看當時送走的只單單是Tony的象徵),但是從來就沒有熟悉離別的人,這刻Bucky才意識到,會不會他又做了什麼錯誤的決定?他們無法承受再次失去Tony,而世界上最痛的莫過於給過希望失望更讓人絕望了。 一直到Shuri朝窗外露出她自信微笑,舉起雙手比了一大圓。一瞬間感覺世界的聲音又回來了,Bucky聽見大家終於鬆口氣和喜極而泣的歡呼聲,感覺一旁的Steve用放鬆的肩膀頂了頂他,「就和你說會沒事的。」 Bucky翻了白眼,隨後也笑了起來。 「既然沒事我也要走了。」Steve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 Bucky錯愕地轉向他,「甚麼?等等,你要去哪?」 Steve視線越過他,再看到什麼後笑了,「未來。」Steve回答道,「總有天我們會再見的。」他雙手攤開倒退著走了幾步,然後從他眼前消失。 Bucky還來不及反應,「Bucky。」,然後聽見身後地呼喚。他轉過去看見曾經他熟悉的、年輕的那個Steve站在眼前。 「Steve?」他悄聲呼喊,看著對方大步向前一把把他攬進懷裡。「我以為你、你不是應該在1940......?」Bucky不確定的問。 「為甚麼?這裡才是我的家。」Steve把臉埋進Bucky的肩裡,滿足地吸了一口氣。「有你、有Sam、有Nat、有大家,有這個家,讓我變成更好,這裡才是我的家。」 「老實說,之前的你說話10句有8句讓人聽不懂,我一直以為是年齡的代溝,但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Bucky稍微拉開點距離,故作擔心的將手放在Steve的額頭上,卻被Steve皺眉地回開。 「天!我真懷念你的完全不看氣氛。」Steve面無表情地抱怨道。 Bucky忍不住笑了出來,「歡迎回家。」 「歡迎回來!」Bucky說。 蒼老Steve站在傳送台上,直挺著腰,目光如炬地看著前面的人。 他把戒指拿到了,而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Steve為自己的粗心生氣。「你為什麼把戒指拿下來了?」 「阿,我竟然忘了,鐵定是早上洗碗時拿下來忘了。」Bucky狀似訝異。 語氣10分,表情0分!Steve有些沒好氣,「以前的你絕對有躲著我,我一直在要回來的那天才再見到你。」 「我沒有,而且我絕對有提醒過你,那時候的我真的很忙。」 Steve瞪著他,他最會的就是頂著「(前)美國隊長正在看著你」的臉盯著對方,讓對方乖乖招認。 只是Bucky從來就不吃這套。 「早上我做了Pizza,要吃嗎?」Bucky關掉全部的開關,拿起東西往外走。 「要!」前美國隊長很識時務馬上放下嚴肅臉跟上。 「Bucky。」他小聲地低喃。 「嗯?」迷迷糊糊地從他懷中轉過身,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後在他懷裡蹭了蹭,依舊沒有撐開眼。 「我沒有想過回去找Peggy,我是說我有回去,跳了舞,完成了那個承諾,但是我沒有想過留在那裏。」 「嗯。」 「Bucky,我知道你醒了。」Steve收緊圈住對方的手,將他更壓向自己的方向,「我在過去時說要和你談談的。Bucky,你從沒告訴我你這麼想過,甚至在我回去還要我帶著戒指去誤導過去的你。」 Bucky睜開了眼,如果說他原本還滿是睡意,在聽到Peggy也醒了大半。他沉默沒有回話,Steve的下巴頂在他的頭頂上,兩手緊箍著他。他沒有逼他,他只是固執地抱著他等著他回覆,Bucky毫不懷疑如果他不小心睡著,Steve絕對會等他醒來後再一次地開口問,如果他執意要談的話。 Bucky嘆了口氣,「你就是不懂得放棄,嗯?」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為甚麼就不讓它過去了。 「我不會否認我曾經對她有過迷戀。」Steve輕輕的撫著他的頭髮,「但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了,她的生活繼續向前,我的也是。我們彼此遇見不一樣的──好的、壞的、想珍惜的──人事物,隨著時間流逝,我們彼此成長、改變,我們也都不是原來的那個我們,我們也都有了更在乎的人。」 「我睡了快70年,在高樓林立的街上奔跑,走進截然不同的時代廣場,也許那時的我顯得和這世界格格不入,全世界都在前進,卻只有我被停在原地。但後來,我認識了Tony、Nata、Thor、Bruce、Sam──直到現在他跑不了幾哩就氣喘吁吁嚷著要超越我呢,我怎麼呢就這樣回去讓他不戰而勝呢?還有Wanda、Scott,或許有別於其他家庭的形式,但又有誰能定義家該是什麼形式呢?而這裡就是我的家,你們都是我的家人。 」 「嗯,我記得。你太過突兀的溫馨發言,實在令人記憶猶新。」Bucky評論道。 Steve白了他一眼,「那你顯然有聽沒有懂。我都說我的家在這裡,結果當過去的我過來,你卻對他說好好想想哪裡是我的家。」這就算了,還塞了對戒過來,自己的戒指卻藏起來,就算不給劇透,也沒有人這樣亂帶風向的。 「我們那時候還不是這樣關係。」 「所以?」他不懂他們的關係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 「我想那時,我們對彼此的喜歡都只是單純的喜歡......?」那時的他們是朋友、戰友,是一起努力想要跟上時間腳步,可以一起擁抱取暖的兩個人。「如果你真的回到1940,又或者你回來找到了想相伴一生的人,我都會祝福你、為你開心,也許有點寂寞,但一陣子後寂寞也許會消息,而我會很好的繼續這沒完沒了的人生。」 可是隨著Steve回來後,他們開始有了不一樣感情,美好的、幸福的那種。在知道Steve的時空旅程,甚至見過外來的自己,Bucky又開始想,會不會是未來的他誘導了Steve,奪走了他原本該有的幸福? 「所以我只是想......給你一些選擇。」不是因為未來有人告訴你我們在一起,所以我們在一起。 「我得說我也沒想過一個有伴的人生。」他回去完成的那支舞,是想了卻那執著已久的遺憾,不是希冀一段渴望的戀情。 Steve縮緊了懷抱,低下頭貼著他的耳朵,溫聲說,「如果真說想要有個伴,我要的也只是有個人我喜歡他、他喜歡我,我們有相似的語言和經歷,當我死盯著一張照片想要知道它有沒有造假時還是和他解釋什麼是PS,嘿,別這樣看我,我知道什麼是PS......剛說到哪?對,我想要的只是在這個每天都不知道外星人什麼時候會突然攻擊的世界,能互相扶持對方生活下去,而我很確信,那個人是你。」 「所以是我選擇了你。」Steve聲明著。 「我很榮幸。」 他眼裡盛滿著滿足,兩手伸到Steve頸後將他拉往自己,從對方眼中看到和自己一樣的滿足。 END 有關Tony的小小短文 感覺是種無法控制的情緒,儘管Tony總是堅持自己是用理性決定一切。 但他和Bucky之間恩怨牽扯太多的身不由己,儘管Tony可以找到許多該原諒的理由和藉口,他們之前對彼此的感覺也不是一句原諒、一個擁抱可以消弭。 有那麼一個時間,他隔著長長的走道看著Bucky和Morgan說笑,孩子稚嫩的笑聲點亮整個房子,他看見不遠處的Bucky抬起頭與他四目相交後輕微地點頭示意,於是他也舉起手中的馬克杯表示。 我們不會成為朋友,他想,但誰說人與人之間一定要是朋友呢? 只是有些時候,當他站在諾大的客廳中,他會懷念以前復仇者一起聊天、一群人聚在桌前輪流試著舉起槌子、或者大夥聚在復仇者中心討論如何取回寶石的畫面。 「Dad!」Tony低下頭,看起Morgan抱著他的腿,軟軟的小臉試著表現出「我很嚴肅」,「你又在想果汁冰棒嗎?」 Tony笑著撈起Morgan,隨即板起臉,「你又要勒索我?你媽咪怎麼說?媽咪最大,你知道的吧?」 時光流逝,人來人去,或許未來真有那麼一天,大夥會再一起齊聚在農場,把當年那些衝動和爭吵伴著微笑隨酒下嚥,也或許他們終究只是永遠的點頭之交。而此刻他愛的,他想保護的人都在他身邊,他一直想要的也只有這麼多。 碎碎念 最初看到活動也一直不知道要寫什麼,後來看到「只是相愛的關係」,裡面的台詞一直讓我想到Bucky,原本想要寫豆芽在知道Bucky的未來後,不甘心地哭著抱怨:「你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要坎坷地如此嚴重。」然後Bucky笑著摟住他,「我還想說上輩子大概救了世界,這輩子才能遇見你。」 我真的覺得這兩句好適合他們阿,但想是想最後還是完全塞不進去。 很討厭復4結局,但最後還是從fix-it開始著手,大概這樣我自己也才能move on吧。時空啦、寶石啦,都隨便吧。感情線大概就是大戰完的兩人還只是摯友,後面沒有伴的兩個人最後再一起,未來Steve知道Bucky救了Tony,所以他回去就是聯絡大家做好準備,而大家也是後來知道Steve來自未來才留著機器,讓Steve在未來可以回來讓Bucky去救Tony。 雖然他們都只是虛擬人物,雖然痛苦無法被比較,但相較於大家,我真的覺得Bucky是個好慘的腳色,他的人設感覺就是被導演建立在推動劇情上,等結束還要被冠上是破碎的角色。 真心希望後面的影集可以看到Bucky幸福,然後在我心中,復聯永遠都是個大家庭,永遠都在,誰也沒有少。 |